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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14 1: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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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作品

寻找泗滨浮磬(外一篇)梁子

我的高考张希江

我家的*人情愫邹朱成

冬天的菜肴(外一篇)张光恒

守岁熬年乐翻天张雷

寻找泗滨浮馨

梁子

作者简介:梁子,原名梁景涛。山东滕州人。作家,音乐人,高校教师。在文学、音乐、教育等领域沉浸多年。出版长篇小说《每一场爱情都是初恋》(北岳文艺出版社);音乐著作《校园管乐队(鼓号队)训练教程》(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现为天下书盟小说网签约作家。长篇小说《每一场爱情都是初恋》被天下书盟小说网、起点中文网、起点女生网、红袖添香、腾讯文学、爱奇艺、喜马拉雅、懒人听书、掌阅、今日头条等二十余家国内知名大型文学网站制作转载。系中国管乐学会会员,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会员,中国律学学会会员,中国音乐史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枣庄市民族管弦乐学会副会长,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音乐文物大系》特邀编辑。

《尚书》载“峄阳孤桐,泗滨浮磬”,说的是最佳的琴材和最佳的磬材。说到泗滨浮磬,我们就不能不想到远古时期,挂在架上的几片石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天籁之声,悠远缥缈。从古至今,有多少人都在寻找泗滨浮磬,在神乎其神地描述着它。有人说,泗滨浮磬就是漂浮在泗水水面上的石头,用来做磬,所以有神韵。泗滨浮磬究竟出在哪里?是一种什么样的石头?这还要先从泗水说起。

泗水,是中国古代典籍中记载最多的古河流之一,它的名字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发源于今天泗水县以东的泰沂山区,流经泗水、曲阜、兖州、邹城、济宁,入微山湖。但,这是我们看到的今天的泗水,古泗水是沿着今天的微山湖继续向南,大体与今天的京杭大运河平行,经过徐州、邳州、宿迁等地,在今天的洪泽湖处入淮河。今天洪泽湖北岸的泗县、泗洪、泗阳等几个县,都与古泗水有关。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今天山东省的济宁、枣庄、临沂,江苏省的徐州、宿迁,安徽省的宿州、淮北,这些地方都属于古泗水流域。虽然白居易有诗说:“泗水流,汴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这说明唐朝时候淮河下游便淤塞断流,泗水与淮水汇流后,沿今天的运河方向在扬州入长江。但习惯上人们还是把淮河以北的这一段泗水沿岸称为泗水流域。

确定了泗水流域,又如何在如此广大的地区去寻找一种能发音的石头呢?

数年前,北京的一帮人来到泗水县寻找泗滨浮磬,他们挖地三尺也没有发现泗滨浮磬的踪影,但却发现了一种医用的砭石。当然,砭石不能发声,只能医用或制作保健品。经过开采和开发,已经发展成为当地一个知名的产业。

在人文荟萃的泗水流域,还出产一种闻名天下的石头,那就是灵璧石。灵璧石出灵璧,当然指的古灵璧。产区主要集中在今天苏皖交界的灵璧、睢宁、铜山、泗县一带。从灵璧石的质地和内部牛毛交织状的分子结构来说,完全符合做磬的条件。我曾亲自演奏过用灵璧石制作的小石琴。但,为什么这周边乃至全国出土的编磬中没有用灵璧石制作的呢?主要是因为作为第一观赏石的灵璧石有着瘦漏透丑的特点,如此玲珑怪异毫无规则的一块石头,要想把它像切面包一样的切成片状,在当时没有动力又受生产工具制约的时代,简直如登天。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山东滕州西庄里村,出土了一组春秋时期的编磬。让人惊喜的是,这组编磬居然还可以演奏,音准基本正常。让人遗憾的是有两枚残碎。为了弥补残缺,文博部门找到时任枣庄市音协主席的杨俊滋先生,杨先生寻访多处,终于找到了可以做磬的片状岩石。我曾与杨先生交流探讨过多次,他还送我一套小石琴,但终究没有去过产石的地方。

我想,既然此地出产磬石,未必就在一地。于是,我常常在假期周末,开着我的越野车在山中穿梭,探古访幽,钩沉巡风,寻找泗滨浮磬。我踏遍千山万水,吃尽千辛万苦,终于在一个叫大两山的地方,找到了成片的泗滨浮磬。它们都覆盖在山的表层,远看如鳞片,近看像瓦片,重重叠叠,虽然表面已被风化,但轮廓仍清晰可见。它们只要稍稍打磨,便可发出清脆悦耳之声。

我收藏了几百片放在家里,常常拿出一些排列成一组音阶,演奏一首乐曲。也会对那些我极尊敬的德高望重的文人前辈恭敬地送上一片。

泗滨浮磬,金声玉振!泗滨浮磬,大音希声!

寻找峄阳孤桐

说起峄阳孤桐,人们首先想到的它是琴,然后想到的它是一种树。不必打开汗牛充栋的琴学资料,只是在浩如烟海的古代文学典籍中,就能找到连篇累牍的溢美之词。

李白《琴赞》曰:“峄阳孤桐,石耸天骨。根老冰泉,叶若霜月。斫为绿绮,徽声粲发。秋风入松,万古奇绝。”

王安石《孤桐》曰:“天质自森森,孤高几百寻。凌霄不屈己,得地本虚心。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明时思解愠,愿斫五弦琴。”

元代书画家赵孟頫在《舟中望峄》诗中提到“吾闻峄阳有孤桐,凤凰鸣处朝阳红。安得所为宝琴献,天子解愠歌南风。”

还有更多的典籍,数不胜数。我们看到,峄阳孤桐已经不再是一种琴,一种树,而是含纳了古代文人丰富的情怀,它已成为我们中国传统文人一种高远的精神寄托。

N年前,一个北京的音乐学家对我说,你能不能给我找一段梧桐木?他要的当然是峄阳孤桐,之所以对我说,是因为我出生和生活的地方,就是峄阳孤桐的故乡。究竟有没有一种树是峄阳孤桐?它的原生地又在哪里?于是,我开启了数年的寻找峄阳孤桐之旅。

最早记录峄阳孤桐的文献是《尚书·禹贡》,“厥贡惟土五色,羽畎夏翟,峄阳孤桐,泗滨浮磬……”。那么,峄阳又是哪里呢?当然是峄山的南麓。那峄山又是指的哪个峄山呢?现在有两种观点:一种说峄山就是指今山东省邹城市的峄山,还有一种说峄山是指今江苏省邳州市的葛峄山,很多文章争论不休。还有人另外提出是某某山,论据都很牵强,属于意淫。

史料记载最多的应该是山东邹城的峄山。从《诗经》的《鲁颂》,到秦始皇东巡时李斯的《峄山刻石》,到司马迁的《史记》,都有明确的记载,并且与今天的地理位置完全吻合。我曾数次登临峄山,但都找不到孤桐的身影。当地的资料记载,孤桐在几百年前的清代就已经绝迹。

望着被称为“邹鲁灵秀”的海拔只有几百米的峄山,我想象着在人类活动无处不在的今天,峄阳孤桐已经不能在这里安然生长了,或许在那人迹罕至的山坳角落里,还有零星的几株在那里孤独地自生自灭。

于是,我开始了大范围地寻找。无论峄山,还是葛峄山,这一地区都属于古徐州,整个*淮海地区都应该是峄阳孤桐生长之地。我排查了这一地区生长的所有梧桐树,共有三种:

一种是干碧如玉叶缺如花的美丽树种叫梧桐,就是那种栽上梧桐树引来金凤凰的梧桐。在南方普遍叫青桐。

还有一种生长很快的梧桐叫泡桐。就是兰考焦裕禄栽的那些梧桐都叫泡桐。我曾查过资料,有的说泡桐是中国原生树种,也有的说泡桐是舶来树种。它应该是一个变异的树种。

另外一种梧桐叫法国梧桐。因为能结出像铃铛一样的小球,因此也叫悬铃木。它地地道道是一个舶来树种。许多城市的街道两侧都种有这种树冠隐天蔽日的法桐。

然而,这三种梧桐树都不是传说中的峄阳孤桐。

峄阳孤桐究竟是一种什么树呢?或许只是一种传说。或许像那些君子品格的人,高大,挺直,对环境敏感。因此,对许多土地不适应。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在那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曲高和寡地自生自灭。如有知音发现,它们便是绝世良材。如被粗野愚夫砍伐,它们便是烧火的木材。

若干年前,我曾跟随中国艺术研究院的王子初先生编撰《中国音乐文物大系》,王先生是我国著名的音乐考古学家,我们到各地博物馆里对音乐文物进行测量拍照,足迹遍及京、鲁、赣、皖,曾亲手抚摸过众多的唐宋明清传世名琴,只可惜当时的兴趣主要集中在青铜器和石器的编钟编磬上,对这一块做琴的木头显然没有很深入的研究,现在想来,感到惋惜。

在扬州古色古香的“桐林堂”古琴展馆里,我拜访了中国最有名的斫琴师之一马维衡先生,他认为古人所说的梧桐,就是今天的青桐。我一连参观了几个制琴作坊,在询问那些制琴匠人时,都认为梧桐就是青桐。然而,今天他们制琴用的木料主要是杉木,却很少使用青桐。问之,一曰老料较少,二曰青桐琴的音色并不比杉木琴好。

文博大家王世襄袁醛猷夫妇收藏的一张“大圣遗音”唐琴,因妻子去世再无知音,遂将琴拍卖,三年转手两次,竟拍得上亿元。那张琴用料为川桐,之所以是川桐,只因为制作这张琴的琴师是我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制琴家族----雷氏家族----在四川,就地取材。

今天的河南兰考已经成为我国著名的乐器原料生产基地,当年焦裕禄种下的那些泡桐树,都成了优良的乐器用材。

诸城派古琴是我国近代以来在全国影响最广的一个流派,后来的梅庵派,包括当今最著名的琴人,按照师承关系,都可以追溯到诸城派那里。它起源于山东诸城的王氏家族,以济南为传播中心。王氏家族之后最著名的传人是詹澄秋先生。二零零八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的那款“师旷”琴,就是从詹澄秋先生的后人手里收购的。在今天的济南乃至山东各地,仍有许多传世的名琴珍藏在私人手里,只不过它们的主人都是秘而不宣,从不示人。

究竟有没有用峄阳孤桐做出来的琴还在世上流传,我们不得而知。虽然青桐、泡桐都是斫琴的良材,凭我的直觉,峄阳孤桐绝不是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

于是,我踏遍千山万水,游走在深山老林,遍访老木工匠人。终于,我喜极而泣----发现了小叶梧桐。虽然是极大的惊喜,但我决定不会告诉任何人峄阳孤桐在哪里----当人们知道峄阳孤桐在哪里的那一天,也是它在世上消失灭迹的那一天。只能告诉大家如下内容:

据梁氏考证:峄阳孤桐,又名小叶梧桐,俗称楸叶梧桐,但非楸木。中国原生树种。性喜温,耐旱,生长于*淮海地区。属濒临灭绝之物种,今极罕见。为琴材上品。

我的高考

张希江

作者简介:生于六十年代之后,毕业于师专汉语言文学专业,先后从事教育、外贸、财*、文体,现供职山东省莒县文化和旅游局。粗通文史、民俗,偏好格律诗词。为中国民俗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我就没打谱回来

“离开这家门,我就没打谱回来,头也不会回”!这是32年前的一个早晨,我甩给苦苦挽留我的大哥的一句决绝的话。

那年,我高考失利,贫寒的家无力供我复读,依靠高考跳出大山、摆脱贫穷、改变命运的梦想彻底破灭。

入夜,在这座著名的大山脚下的一家宾馆里,我和大竹对坐,这是我们俩走出高中校门32年后的重逢。芒种季节,仲夏才始,时值高考,我们端起茶杯,话题自然就从考高开始。

你知道吗,我是拖着病身踏入考场的。我是被长了“*毛”的煎饼药翻,在宿舍里翻江倒海折腾了三天后进的考场。

煎饼是山里老娘烙的,质量肯定没问题,可是,天气是个大问题。记得吗,那年高考季,连续的阴雨天,我从家里带来的煎饼发霉变质,生满了*毛,现在才知道,这*毛是*曲霉素啊,药人啊。这煎饼上的*毛比绿毛*性大,绿毛煎饼吃了,顶多拉几天肚子,还能撑过去,实践证明*毛煎饼*性就更大了。在考场上,我四肢无力,全身酸软,眼冒金星,加上我学习成绩本来就差,结果没有出乎预料。

贫寒的家,养活不了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两个哥哥找媳妇都是问题。满指望我能考出去,减轻一点家庭负担,结果是,怎么出的家门又怎么回到了家里。

我知道,这个家已经无力承担我这个吃闲饭的了,我唯一的出路就是走出去,闯一闯。此时,家里的顶梁柱大哥说,三弟,你就别走了,咱弟兄仨在家种地,相互帮衬着,多好!外面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啊。

我不。

我还要脸不

我甩开大哥的手,头也没回下了关东。闯关东是我们父辈以及他们的父辈们改变命运的唯一的一条路,几百年来都是这样,他们能行,我也行。但当我来到关东,才发现这时候的关东已经不是父辈们那时候的关东了。关东,养活不了我。

我又回到了关里老家山东。但是,我不会回家,两年前,我甩给大哥的话犹在耳边。家,肯定是回不去了。

其实啊,你应该再复习个一年两年的,估计也有机会。咱同学中,高一时我的同桌时生,我都毕业当老师了,他还在复习,我还给他讲了一节课呢!他应该是复习了四年,终究还是考上了。那时候,全县能考上大学的也就咱这个学校,其他几所高中学校学生,毫不夸张的说能考上的是凤毛麟角。既然你能考入咱这个学校,基础也差不到哪儿去,复习一两年,或许有机会。

得了吧,你的另一个同桌德胜,他是小中专截留生吧,当年可是全县中考前一百名呢,基础够好的了吧,复习了整整两届六年吧,名字,不,连姓都改了吧,还不是逢考必败。他那“范进梦”终究也没做成吧!何况,俺家的家境不允许我复习,供不起啊。你说,你考上这所学校,你爹给你转粮食,人家粮站的员工羡慕你,说你考上这所学校,上大学吃国库粮“把里攥”了。是,咱们的智商差不多,可是,你知道吗,我高中三年,转粮食的代价是,老爹老娘哥哥姐姐一年吃不上一顿白面饽饽,学费全是借的。

再复读,我还要脸不?

高考加营养?是,你与长杰凑钱共同买了一包奶粉备战高考,我没钱,不与你们搭伙。还有,你俩偷偷约我去西大河散步,以释放高考压力,我说我释放压力最好的办法是在宿舍睡大觉,其实,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你们去了西大河释放了压力,我在极度难受中消解了*曲霉素的*性。

二十三公里

想来,你和长杰的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记的有一次,长杰被他爹叫出去了,他爷俩就站在宿舍外,我看到长杰在狼吞虎咽地吃包子,他爹一边给自己抹汗,一边直巴巴地问儿子,包子好吃不?包子好吃不?长杰边塞包子边说:吃完再说,吃完再说!

后来聊起这件事,长杰说,他家乡习俗,新麦下来,磨出的新面首先要做成贡品,去先人的坟上上贡,叫作“上新麦子坟”。他爹上过新麦子坟,立即叫长杰他娘蒸了一锅大包子,然后借了大队书记家的大金鹿自行车,趁包子还热,狂奔二十三公里送来了。长杰说,包子送来时,不冷不热,什么馅的,当时吃急了,没尝出来。

二十三公里,很准是吧?长杰后来大学分配了一个好单位,早早地买上轿车,他说他用轿车量过。后来,他又买了辆自行车,也亲自骑车量过。现在知道长杰的网名为什么叫“二十三”了吧?

你胖了,说你胖了之后咱不学“鲁四老爷”,咱谁也不骂!咱俩都喜欢鲁迅先生的文章,喜欢他骂人的字眼不脏。这些撇开不说,还是说你我的差距。我在上高中的这三年中,家人没来看过我,他们若是来看我,得借钱买车票。还有,我家人不会骑自行车,也不像长杰他爹那样会骑且能借到自行车。俺庄上一庄人那时只有俺对门小红家拥有一辆自行车。

从俺家步行到有客车站的乡里是十五里山路,要经过恨虎山上的“跌驴台”,要经过关着我三爷爷的麻疯病院,这条叫大拉沟的地方,常有狼出没。十五里路,现在开车很快,那时用脚量,很远,一辈子走不出来那条山路的也有,例如俺娘。

俺娘去逝前也没走出大山,你娘却能坐着客车来到城里给你送最好的那一口——大葱!你那时瘦,苗条得跟大葱似的。

说不定能混个“万元户”

俺娘的一个兄弟,也就是俺舅,在山下城里做公家的果品生意,我虽然回到山东关里老家,由于那句绝情的话,让我有家不能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跑到了俺舅门前。俺舅收留了我,他知道我去关东的两年里有当门卫的经历,于是就让我在他的单位看大门。

靠着一个国家正式单位,虽然不吃国库粮,但名声还是不错的,于是我就安顿下来。

那个,那谁,咱班的“万元户”啥状况了?哦,也考上了,他完全可以不为国库粮奋斗啊,他爹在公家单位上班,一年的收入就能当上“万元户”。咱上学时,听说“万元户”接他爹上班的手续都办好了,等他一到年龄就上班挣钱。这家伙能坚持考大学不接班,有志气!

为啥我挂牵“万元户”同学呢?还不是跟我一起当门卫老杨的一句点拨!看大门干了不到一年,为实现“万元户”梦想,我决然辞职。

“万元户”齐全同学是你的老乡吧,我记得很真切,为啥呢?因为你俩形影不离,我那时候都怀疑你吃过他从家里带来的猪爪子。他啃猪爪子时毫不计较吃相,总是弄得满腮的猪油,我馋,但我脸皮薄,他从未让我啃过一口。齐全这家伙虽然跟我同桌,但我觉得他十分注重家乡观念,整天跟你缠在一起,你肯定啃过他家的猪爪子!

守仓这家伙好,他爹在食品站,我吃过他一小段猪肠子,那味道,到现在都没忘!有一年,我联系守仓,他告诉我,乡镇食品站早就不存在了,猪肠子,就别再惦记了。是的,守仓这家伙很听话,他能听他家老爷子的话,高考时被中国农业大学录取,学了食品制造专业,现在做食品进出口生意,做得很大。

扯远了,还是说“万元户”这事吧。跟我一起当门卫的老杨,有一天指着街头的水果小贩说,竹啊,你年纪轻轻,在这里跟我这个老头子混在一起,不值得,没前途,你看那个贩水果的,也比你在这里混日头强,你头脑活络,又肯吃苦,要是贩水果,说不定还能混个“万元户”。

第二天,我跟单位领导说,不干了。

从此,我贩水果了。

俺舅很吃惊,他说,我替公家贩了一辈子水果,也没发财,你行?

我行!

秤砣被我向后撸了半厘米

娘舅看我一脸决绝的样子,叹了口气,从屋里取出几百块钱给了我。

刚开始的艰难,我就不跟你说了,说了也没用,徒增烦恼。单说有一次,一推车麦*杏,“本”着卖出去了,没赔钱,光赚了个吆喝。

那天傍晚,我在山门入口路边摆摊子,晚上登山的人很多,为的是到山顶看日出。刚开张,一个年龄跟咱相近的女子过来买杏。我一见她,心里猛地一阵狂跳,嘴打哆嗦,你,你姓杨?啊,我姓杨!你叫杨超娟?我哆嗦着称秤,盘子秤的秤砣被我不由自主地往后撸了半厘米,秤杆高高地扬起……她咯咯地笑着,付钱,甩下一句:哪里啊,我叫杨娟!走了。

那个傍晚一直到晚上,那车杏,我都是用这种“秤”“卖”出去的。

还记得那个诨名叫“潮娟”的杨超娟吗?人家不但学习好,而且长得高高的,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俊!她和一个叫马文的同学从徐州转学插入咱班的,说话跟咱不大一样,半普通话。杨超娟她爸爸是大*官,医院院长,诨名叫“潮娟”十分合适,“潮”既是新潮的意思,也是“潮吧”——有点傻的意思。咱同学中,农村学生居多,学生成绩比起“潮娟”她们低一些,她们大多有我们给起的诨名。我落榜了,闯关东了,“潮娟”从那也就不见了。

给“潮娟”称杏的时候,你猜我想到了什么?我想起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传说某次运动中,某单位开展自我剖析活动,单位要求每个人必须找出自我灵*深处的最肮脏的东西拿出来洗洗。有个老几挖空心思,实在找不出可洗的了,就把有一次在农村集市上替他爹卖梨,恰巧遇见女同学来他的摊子上买梨,他给了个高秤砣这件事给交代了。

唉,多么甜蜜的折秤!哈哈,对,多么酸酸的杏子!

莒国故城里的“果街顶”

从最初在青龙桥附近的“游击区”打游击,到现在的傲徕峰水果市场“割据区”打阵地战,我的水果摊搬迁了多次,简直比牛毛还多。从那次甜蜜的折秤后,我勤劳、诚信依旧,但对于成本、费用和利润的核算开始变得精细了、谨慎了。因为我要养家糊口,我要供备孩子上学、上大学,我要把哥哥、姐姐家的孩子拽出大山,让他们不再受穷,我要让不曾走出大山的老爹老娘还上因为我上学拉下的“饥荒”,还要让他们经常吃上白面饽饽。

我拼了命地干活。拿货、卸货、收欠款,自己干我能干的一切,一切!

我开始相信“因果”。我相信我努力了,我和我的家人会有好的回报。我开始赚小钱,然后我扩大“流水”,开始挣大一点的钱,我的家境慢慢得到好转。

你猜对了,孩子很争气,没步我后尘。大学毕业,医院当医生,侄子外甥也多数接受了大学教育,有了自己的事业。我靠贩卖水果,赚取了小人物的小幸福。

我的水果摊取名“果街顶”,对,就是咱莒国故城里的那个“果街顶”,一字不差。咱那“果街顶”在古代就是个专门买卖水果的集市,边上有“东方红”旅社、“大众理发店”、“平民大澡堂”,上学的时候,这些地方我从来没进去过,进去不得花钱啊!

有一个例外,那个文化桥头上的“桥头饭店”,我倒是进去过一次,还是那个矮瘦小、干巴的同学“咯吱”领我和大明进去的。“咯吱”是住在城里的农村人,虽然算是城里人,但长得矮瘦。对,他对我、对其他同学都十分友善。那次他领我和大明去桥头饭店,要请我们喝酒。我从未喝过酒,所以不敢,于是他就请我吃了一碗面条。他和大明不知从哪儿弄了小半瓶莒县白干,就着面条喝了。“咯吱”本来就话多,喝了酒后越能“咯吱”。大明酒量大,那点酒好像在他身上没起到任何作用。

那天“咯吱”他“妈”休班,不在店里。城里的同学敢他娘叫“妈”,咱乡下的敢咱妈叫“娘”。“咯吱”他妈在这个饭店里干面点临时工,不是吃国库粮的那种。

你说啥,大明死了?我只记得咱班乃至全学校跑得最快的严宏高考预选落选,回家不久就死了。

终究死在了酒上

大明曾经来看过我。他工作在农林水部门吧?有一年,他们单位组织来爬山旅游,他带着他的领队领导来找我,见了我,那个亲啊。我那时正是创业时期,孩子还小,生意上的事里里外外靠我一个人,所以,我置办了几个菜,就在我水果摊子的铁皮屋里,他跟他领导喝了个不亦乐乎。我当时很惭愧,告诉大明我的确离不开摊子,你猜大明怎么说,有酒就行!我说大明你还可以将就,对不住的是你领导啊!大明还是那句话,有酒就行!

我悄悄问大明,来旅游,不爬山看日出,那不是白来了?大明说了实情,大家是来爬山的,一干人马集体活动,谁也没有理由不登顶,可是他带队领导迷信,不敢爬到极顶,怕毁了前途,已经到“顶”了嘛。大明说他在这里上的学,爬够了这座山,既然来了,还不如喝顿酒,什么爬山不爬山的。他领导呢,正上愁如何逃离大部队,避开官位到“顶”的忌讳,见大明请假,就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还给自己编了个理由,说自己突然心脏不适,也不上山了,临时安排了个副领队带队,自己就跟了大明,来找我喝酒了。

我生意要紧,没人替我,哪敢跟他俩拼命。他俩倒也不讲究,实实在在地喝了个小辫朝天。你说大明嗜酒为命,终究死在了酒上,我明白了。可是,大明的家庭条件很好啊,他爸爸是税务所长,仅有一个姐姐,咱上学时姐姐就上班了,他是独子,要啥有啥。大明考上的山东水利专科学校吧?对是山东水专,那次他来,还打听咱有个同学,也毕业于同一个学校,留校了。对,就是那个大个子文献,文献那天出发了,没能陪大明喝酒。

嗜好过分了,成了病,再好的条件,有啥用!嗳气,大明,可惜了!

好像还欠着他一个人情

严宏的性子跟他的赛跑速度成正比,说来可笑,我好像还欠他一个人情。什么人情?记得那次调位事件吗?嗯,我英语基础极差,同桌国发的英语极好,国发堪称是我的课下老师。偏偏,班主任给调整了,让我跟严宏一桌。严宏的英语比我还臭,不单是英语,他所有的课程成绩与他的短跑成绩成反比。对这次调位,严宏满不在乎,但他对我的反应却十分在乎。

有一天,严宏悄悄地跟我说,调位这事是咱那个尿床的“尿”同学使的坏,他跟班主任是亲戚,你等着,我要跟“尿”决斗,替你出气。当时,我对严宏的这个英勇预谋没在乎,心里想,那个“尿”同学人高马大,严宏绝对不是“尿”的对手,他只是说说罢了。

过了两天,严宏缺课。两天后,又回来了。他告诉我,他被班主任撵回家了。为什么?还不是与“尿”决斗,他一记直拳将“尿”放到,然后发挥他的强项,撒腿就跑。“尿”被他一拳放懵,天旋地转,哪里还辨东西南北,眼看严宏逃之夭夭。记得吗,咱班级的宿舍分成两个,严宏在另一个宿舍,“尿”不敢去找严宏算账,因为那个宿舍归五班管理,“尿”只好向班主任报案。

严宏的短跑爆发力没的说,用当时的行话说,百米赛,前五十米,严宏前边不见人,后五十米,他后边不见人,他耐力不行。

我的毕业照片还是穿着严宏的运动装拍的。是的,咱好多同学都借他的运动装照相,冲洗成一寸的照片后互相赠送,以作三年同学一场的念想。严宏相当于学校的专业运动员,他的运动装是代表学校参加比赛时学校给配的,咱那时都馋,但只能干看。

我想今晚登顶

大明的领导忌讳爬到山顶,怕是官位到了“顶”,有情可原,我是个小人物,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连个小人物也不配是,所以我不忌讳。做生意这些年,我经常被凌辱、欺骗、嘲笑等等,不一而足。我经常想想阿Q,他连姓赵都不配,这个时候我心里也就平衡了。我学会了生意人的狡诈,学会了世故,圆滑。我必须靠自己活下去。当众多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当一个个场面上的朋友消费完你那点善良,我还是只身一人,独行。是的,多数时候,就如今夜,我一直笑,我嘿嘿地笑,由于经常地笑,我的脸皮好似做过了整容手术,手术刀就是风霜、是岁月、是经历……

做这点小生意,不怕你笑话,我从不需要避讳什么,我希望登峰造极,赚钱,赚到足够我家庭、我后半生养老的钱。有一年,市里举办登山节,因为谁都可以参加,我就报了名。我啥也不顾,直奔山顶,拿了个不孬的名次。这是我来到这座大山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爬上这座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圣山。是的,来登山者,心态各异。每年、每日,经过我水果摊子的各色游客千奇百怪,我有时候注意一下,多数时候只用耳朵与他们交流,要什么水果,要多少,完成交易。至于他们来这座大山干什么,登顶与不登顶,与我无关。

但是,也有那么一次是例外。

还记得那个喜欢武术的大木吗?他爸爸是税务局的干部,他比齐全那家伙强。他经常从果街顶买来烧鸡,大家一起撕啃,人缘十分的好,是吧?有一次课间十分钟,他在讲台上模仿李连杰腾空侧踹,肩膀先着地,摔碎了锁骨,休学在家养了半年。

他受伤休学在家,我去他家看他,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住楼房的人家是什么样子,多年以后,我经常用“眼花缭乱”“目瞪口呆”这两个词来形容那时候的感受。他对于我的感受却满不在乎,他的一句故作老成的话让我一直没忘:这个大院里的人个个勾心斗角。

这大木有福,虽然学习一般,但他爸爸也早早地为他安排了工作,他也早早地放弃了与高考的搏斗,直接在高考预选时自废武功。用他的话说,高考是果街顶的烧鸡味还是利群饭店的猪爪子味都不知道。

我们这里的“大山税务干部培训中心”是我的老主顾,其水果由我供应。大木经常来大山培训中心来,要么开会,要么学习,要么培训。

有一年,我们就像今晚咱俩的拉呱。我们说起爬山,我劝他,到中天门就得了,别登顶。这个比较有主见的家伙,竟然听从了我的劝诫,爬到中天门后就安顿地坐车下撤了。

后来吗,大木来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培训。那时,他已经不是一把手了,叫调研员,是吧?那天下午逃课出来,来到我的水果摊上,说是帮我守会儿摊。他说,大竹——他一直这样叫我,我想今晚登顶,明早看日出,天气预报我也看了,天好。

大木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别拦我了,年纪不饶人啊,再不爬,体力不行了,将来后悔!坐索道?没意思。

我已经买好了枣木马扎

想回家了。今年春上,我去郊区送货,回城途中,我看到路边的树鹅*初露,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让我突然停下车。我蹲下身来,拨开枯草,对着初萌的草尖,久久出神、久久发呆,这是我家乡的草吧,我突然感觉眼眶里发热。

我想家了,我想埋在土里的爷娘,我想家里的大爷二叔三嫂子,围墙水井打麦场,甚至路边的蚂蚁窝。不知道当年光腚洗澡的大汪被填平了没,邻居家那个燕子窝还在不在梁上。我又想起临出门的那个早晨甩给大哥的那句话,是不是太绝情了。我后悔,又不后悔。32年里,无数个夜晚,家乡的人和事会涌进脑子里,一番闹腾,让我失眠,但也不敢说想家;为那句话,我在这举世闻名的大山下,苦苦挣扎了32年,有了自己的房子,娶妻生子,但总感觉,这不是自己的家。

什么时候回家?或许很快,儿子结婚的新房快装修起来了,欠款回收得也差不多了,我腿疼的老毛病竟然也好转了,医生说再过一个疗程就没事了。腿好了,或许能爬山,我要再爬一次这座大山,还是要登顶,不坐索道。

我已经买好了回家随身用的一只枣木马扎,马扎黝黑发亮,像我爷爷用的那个一模一样,那是用我家门前疯死的老枣树做的。我要带着马扎,到我家的山上呆呆地坐着,一坐就是一上午;然后到村前的河边,一坐就是一下午;然后去我家后边的柴禾院,一坐就是半晚上,我要听听那窝刺猬,是不是还住在草垛里,夜夜一家子假咳嗽……

我还要带回一把糖,送给邻家妹妹小红。高考那年,我回家拿饭,对门家境殷实的小红妹妹举家去北京探亲旅游刚回来,看我背了一包煎饼外出,好奇地打开我包着煎饼和咸菜的包袱……对我一包煎饼羡慕不已的小红妹妹送我几块糖,说,哥哥要考大学了,给你糖吃,加营养。

我没想好的是:我如何与大哥对话。

他或许忘了吧?

我家的*人情愫邹朱成

作者简介:邹朱成,男,现年67岁,山东省电大语言文学专业毕业。曾当过兵扛过枪,从事过群众团体工作、乡镇工作、市委机关工作、*法系统工作。出版作品集《岁月留痕》。

我家五口人,父母、姐姐、姐夫、我,有四位*人、一位*属,都满怀着*人情愫。

枪林弹雨闯过来的父亲

父亲邹宝经,年出生,山东海阳人。年,他18岁,就担任了村青武会会长(相当于后来的村民兵连长)。我老家海阳县是老解放区,老革命根据地,《地雷战》的诞生地就发生在离我老家十几里路的地方。那时,在地方中共*组织的培养引导下,年夏季的一个夜晚,他老人家领着三个民兵翻山越岭到了海阳县大队(后改独立营)参了*,我奶奶领着家人追赶了一夜都没有截住。部队纳入野战*序列后,成为渤海*区(山东*区)特务团,年8月改编为华中*区十三纵三十七师一0九团后,正式入编为华野三十一*九十一师二七一团。该团基础较好,作风勇猛顽强,战斗力強,是*、师的主力团,是著名的济南第二团。解放*三十一*是胶东拉出来的第三支野战*,部队诞生在胶东保卫战的硝烟中,经过战莱阳、攻兖州、克济南、破碾庄、渡长江、占南京、打上海、略厦门等战役,成长为第三野战*的攻坚部队,是福建前线的钢铁雄师。

父亲从地方部队到野战*,从山东烟台开始,边走边打,一直打到福建的厦门、漳州。历经六省几万里路的行*和几十场的战役战斗,把父亲磨炼成为历经枪林弹雨洗礼的真正的*人。

攻打济南时,部队分为东线、西线,采用钳形合击。当时是华东野战*司令许世友指挥的。西线集团以十三纵三十七师一O九团为主攻,喊出"把胜利的红旗插到兖州城"口号的一O九团的九连,把几十公斤重的大型爆破弹运到永绥门下,一声巨响,城墙倾倒,二十秒的时间,在无一人伤亡的情况下,登上外墙。23日晚六点开始攻内城的坤顺门。两次进攻攻城不下,使部队欲攻不下、欲撤不能,大大增加了伤亡。经过几十次激烈的拉锯式冲杀,最终拿下了坤顺门,攻下了济南城。24日太阳落山时,济南解放了!十三纵三十七师一O九团被中央*委授予“济南第二团"光荣称号。当时父亲任该团的警通连连长。后来,每当谈到攻打济南时,父亲还一脸悲伤,"那个惨啊!"随后又是一脸自豪的微笑。

建国七十周年大阅兵时,"济南第二团"的旗帜高高飘扬着,走过天安门,接受*、国家和人民检阅。我看得热血澎湃,又滿含热泪。我想父亲也一定是含笑于九泉。其后,部队南移,我父亲参加了淮海战役。在碾庄等地,攻克曹八集,围歼了*伯韬兵团。解放灵璧后,追击李延年和刘汝明兵团,参加围歼*维兵团。年4月21日,我父亲所在部队在江苏江阴靖江县强渡长江,控制江阴城,占领武进,攻占宜兴,围歼南逃的国民*5个*于郎溪、广德地区,攻克南京。上海战役打响,父亲跟随31*参加高桥战斗。解放上海的当晩,著名的解放*战士露宿街头的照片,就是31*部队的真实情景。我还曾天真地翻看照片,查对是否有父亲的身影。上海解放后,父亲随部队南下,参加了解放福建厦门、漳州、马尾等战役。

父亲有胆有识,威风凛凛,勇猛杀敌,冲锋陷阵,解放之初父亲己是副营长了。

全国解放后,父亲被*区推荐到北京,参加解放*后勤学院学习,毕业时与毛泽东主席、邓小平、国防部长彭德怀等*和国家领导人一起合影。父亲毕业后,回到福州*区后勤部,又到莆田的涵江组建*区水兵大队,担任*直属*委委员、大队*委书记兼任大队长。年授少校*衔。

一个优秀的*人和共产*员的品质,是一切听*的话,无条件服从组织安排。我父亲在转业前夕,部队首长征求去向时,他本来完全可以安排到福州、厦门或青岛、烟台等地,但他没有向组织提出任何要求和条件,只说“从山东当兵出来,能回山东就行"。年底,全家只用一辆地排车拉着全部家当,到了山东的微山县,担任县商业局局长。年初,接济宁地委的任命,到滕县筹建烟酒糖茶二级批发调拨站,并担任*总支书记兼总经理。

对父亲“百分之百的布什尔维克”的称谓,起源于一件件小事。那时,全社会物资紧缺,一物难求,更何况是家家都需要的日常生活必需品。所以父亲的单位是一个所谓"非常吃香的行业"。父亲每年掌握着几亿元物质的分配大权,很多人都望着这"实权"。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父亲虽然是五十年代的十六级干部,每月都是高工资,但父亲都是抽着几分钱一包的"荆河"、"微山湖"、"飞鸽"等牌子的低档烟。父亲也没穿过什么时髦的衣服,一天到晚,一年四季都是部队发的旧*装。

最让单位职工佩服的是,对紧俏商品,父亲从来不要票,不购买,不伸手,不自主审批。对老家和社会上找上门的,都是婉言拒绝,从来不办。本来是“举手"之劳的事,但他从来不轻易地"举手"。父亲对待自己家中,也是很苛刻的。有时自己家中需要点白糖,或寄给在海阳县老家的奶奶,我们都是写信求助在福州*区司令部的姐姐。父亲虽然严格要求自己,艰苦朴素,但是对他人的困难却又无私赞助。职工中谁家有困难,谁家有特殊情况,谁家生活保证不了,父亲都慷慨救助,借出去的钱从来没要过。父亲的"高工资"除留下家庭生活费外,其它的都捐献出去了。由此,父亲便得到了“百分之百的布什尔维克”称谓。

这就是我的老父亲,一个可敬可亲的好父亲,一个让我们全家永记在心、永传世代的好父亲!

穿上绿*装的姐姐

我姐也是一位*人。

当时,我们全家住在莆田涵江的*营里。莆田县对面便是台湾岛,驻扎着陆、海、空全兵种的部队,为此,部队子弟学校应运而生。年,台海紧张时,莆田的所有部队都一级战备。我家四口人分到了四个地方:父亲全副武装上*舰了,妈妈跟随*队家属们战略转移到大后方,我和姐姐跟着部队子弟学校到了永春县的大山区。后来,我们小学和幼儿园一起在一个班的战士们的保护照顾下,历时近一年才返回莆田城区。

年上半年,我姐面临考高中的关键时刻,*区到子弟学校来招兵了。姐姐没办法征求父亲的意见,全由自己选择。当时姐姐是现在说的“学霸”,还是*人情愫让她作出了决定:做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在近千人的考试中,姐姐考上了*校。等到我们一家四口人团聚时,我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如征求我的意见,也是到部队去”。姐姐*校毕业后,被分到福州*区司令部直属门诊部工作,后因父亲有病忍痛转业。

有次和姐姐聊天时,我问她怎么选择走当兵的路子时,她用极为简单的话作了回答:“爸爸打了几十年的仗,不就是为了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咱们不学爸爸,还能学谁呢。”

我也成了一位*人

我在父亲和姐姐的影响下,从小就立志长大也要做一个*人。

上初中时,整天穿着父亲退下来的*装,一天到晩的不离身,特别是和部队子弟们整天混在一起,到处显摆炫耀。初中毕业时,同学们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有的参加了工作,有的去了建设兵团,还有的各找门路去就业,而我却坚定信念,必须去当兵。不巧这年没有征兵。我只好去街道办事处做临时工作。后在办事处的推荐下,于年12月,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记得临离开家乡的前夕,父亲语重心长地给我谈了一次话。父亲说,当*人就意味着吃苦,意味着奉献和勤勤恳恳。

部队里的峥嵘岁月,是我生命里最珍贵的时光。两年的*农生活,培养了我能吃大苦、耐大劳的奋斗精神;一年多全训,培养我不甘平凡、*事过硬、争创一流的拼搏作风;一年多的文书工作,培养了我热爱学习、善于钻研的好习惯。我在当理论教员时,在资料缺少的情况下,自己备课,在全连理论辅导班上,讲授*治经济学、哲学等课程。

年,两个月的武装泅渡训练结束后,连里批准我回家探家,这时姐姐和姐夫也回了家。我们一家五口人,三个穿*装的陪着父亲这位老*人和母亲这位老*属,一起走在大街上,引来的全是羡慕的目光。我知道这不仅是对这个*人世家的尊敬,更是对革命*人的敬仰和爱戴,让我作为一名*人的光荣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后来,我退伍到了地方工作。但*人的情愫却一直影响着我,让我继续保持着*人的威武、飒爽英姿和坚毅勇猛、雷厉风行,心中总是闪烁着橄榄绿中的那颗闪闪的红星。

现在,我虽然退休了,但每年的“八一”建*节这天,我还要坐在电视前,领略我们国家*队建设的辉煌,也要走上街头,走进生活,走出一个*人的风采。

冬天的菜肴

张光恒

作者简介:张光恒,滕州市羊庄镇沈井村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出身农门,躬耕教坛,信仰文学,读文写文,各文体体裁皆有涉猎,陆续有小说、散文发表在《当代小说》、《百花园》、《雨花》、《红豆》、《荒原》、《散文选刊》、《小说月刊》、《雪莲》、《草地》《青年文学家》等刊物上,多篇文稿入选《心灵物语》、《眺望十年后的自己/人生智慧丛书》丛书,在《人民日报》、《新民晚报》《北京晚报》等全国多家报刊上有文字登报见报。

浓重的寒霜,洒遍田间地头,闪烁着片片银光,有雾霭阵阵,在原野中流淌,冬来了。尽管来得悄无声息,但袭人的冬之味道,还是牵动着你,向绵绵无尽的乡情、乡思缓缓走去。


  这个时节,茫茫原野,庄稼早已收归仓内,只有在如老人般蹲踞着的村子旁边,还环绕点缀着片片绿色,那是乡亲们的蔬菜地。


  蔬菜可是乡亲们的半年粮,马虎不得。经霜打的大萝卜叶子,已经变得墨绿,有些打蔫,这些萝卜、白菜啊,必须在冬天精灵——雪花飘落之前,收入家中,不然半年的辛劳,就会付之东流。这个时候,不久前经历秋收高潮的农人,又掀起第二个收获高潮——冬收。


  走进村子旁的菜地里,你会发现,这些把蔬菜抱在自己怀中、捂了一夏一秋的园地,被农人的头掀开时,竟像哺乳孩子的农妇,有淡淡的泥土乳香;傲霜的雪里蕻,挺拔青翠,绿色耀眼,显示着惊人的生命力;小红灯笼似的大萝卜,红通通、圆鼓鼓、水灵灵,在这万物枯寂的寒冬,红得那么热烈、耀眼,妒忌死了春天的鲜花、天上的云霞;憨头憨脑的大白菜,虽被寒霜枯*了外衣,但一刀切开,露出的,却是散发糯甜气息、生鲜洁白、环抱紧密的“白菜心”,更有嫩翠的芫荽,其特有的香气,飘散充满了整个菜园子。所有这些,组成了令人愉快的日子和生活的味道。

记忆中,初冬时节,正是乡亲们晒制大酱、腌制咸菜的时候。母亲腌咸菜的手艺远近闻名。其制作过程是将雪里蕻切碎,放在小盆内,用细盐、五香粉、丁香、花椒等拌匀,一层层码入小缸中,压实,上用木盖盖严,注意不得沾油,一段时间后,那雪里蕻的颜色,就会变得更加翠绿。选一个无风的晴朗冬日,捞出晒干,然后将带着晶莹盐粒的雪里蕻,放入铁锅中,再加入腌咸菜的咸水,用木头疙瘩火,小火慢煮,称为“熬”,当锅里的菜由翠绿变为乌黑时,就有咸菜的香气顺锅飘出,飘满全村,咸菜也就做好了。村子小,一家熬咸菜,全村闻得到。当咸菜的香气钻进人的鼻子里,就有人说:哈,谁家又熬咸菜了,真香!不过别急,过一会儿,就有人端着半碗新咸菜,送上你的门来。往往是一家熬咸菜,尝遍半个村。今天想起来,这种农村中“碗碰碗”的食物馈赠,实际上是乡邻之间增强感情、加强交往的极好方式啊!在水泥建筑林立的城市,贫富的差距、人际的隔膜,这种温情脉脉的乡情交往,怕是做梦都梦不到的!

小时候,懒得很,撅着屁股睡到太阳照腚,只有鼻子里闻到锅里飘出红薯玉米粥的清香甜味时,勾动肚内馋虫,才会一骨碌爬起来,迫不及待地舀上冒尖一碗,就上母亲熬的雪里蕻咸菜下饭,感觉最美味,喝得呼呼噜噜,常惹得母亲说:“看看,看看,懒成什么样了,下了床沿摸碗沿!”母亲的褒贬,对我来说,全然顾不上了,一碗粥,热热乎乎地捧在手里,红薯的面甜、玉米的芬芳、咸菜的咸香,含在嘴里,暖在心上。


  在满目繁荣、虚假的城市里久居,到处充斥着难以忍受的汽车尾气味、工厂里排放的刺鼻烟气味。时到初冬,才会又想起小时候,那诱人的、能勾起人浓浓乡思的玉米粥、老咸菜味道;又会在某个寒冷的下午,陷入久远的乡情乡思中去。

临近年关

进入腊月的后旬,年味儿愈来愈浓。
  

村子里,不时有燎豆般的鞭炮声响起,那是孩子们放的。年到,好吃好喝新衣服也就到了。路上的行人个个喜气洋洋,过年了,回家团聚了。村子里到处是拎着大包小包,走亲访友的人,都被好客的主人留下,喝得面色赤红,脚步踉跄,就有村子里的狗,狂吠着,追在身后,把他送出村头。
  临近年关,农家小院新起来。*土垫院,清水洒地,积攒一年的猪、羊粪,要起出来拉到地里,堆成圆圆一堆,然后洒扫庭除,粉刷门墙。院子的东墙到西墙,被扯上一条粗铁丝,院子的女主人,呼哧呼哧地在大盆里,揉搓着衣服,过年了,总得穿干净些,花花绿绿的衣裳,就挂满了一晾条,被腊月的风一吹,成了硬邦邦的铁板,一敲当当响。那些忙了一年的锅盖啊,菜筐啊,彻底洗了澡,挺着圆圆的肚子,像将*,在屋檐下,排成一行。鸡和鸭们脱光了衣服,在寒风中,赤条条的光着身子,白乎乎的,吊在墙上,而丝毫不觉得羞。
  

腊月的大集最热闹,俗称年集,因为年货多数都在这年集上办。“闺女要花儿要炮(鞭炮),老头要个新毡帽,老太太要个新鞋套,新媳妇要个新被罩。”要的东西忒多,怕是一个集,不能全部买回来的。篮子里的东西,满当当的,鱼从袋子里闷得探出头来,张大嘴巴呼吸。于是,满手拎满货物的人,歪歪的,探着身子赶路,就会念叨:“真是年集、年集,越赶越急!
  

大红灯笼挂起来,艳红的对联贴起来。村子里,一肚子文词的村学宿儒们,此刻是最忙的,摇头晃脑,郑重写下“大门外青山绿水,庭院内福寿康宁”“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这些朗朗上口、而又蕴藉质朴的对联句,真是饱含人生哲理。大红的纸,黑亮的墨,遵劲的字,往门上一贴,喜庆,热烈,熨烫。绝不买机器印的对联,像家里摆放的塑料花,鲜光而没味道。也有贴门神的,让门神站在门上,精神而威武,保护自己一家人,全年吉祥、平安。那些面色苍老的一家之主,贴对联时可是严肃认真的,端详再三,保证绝不能贴反,要不然弄得门神们背靠背,一整年谁也不理谁,多伤和气、不吉利啊。 

 忙年,忙年,最忙可就在年三十。那一天,家家户户炸丸子,蒸馒头,剁馅子,打发灶老爷上天,忙得好像没有年三十,香气混合炊烟,飘向半空。饺子馅就是用自家种的大红萝卜,加上大膘子肉,掺上葱、姜、花椒、味精在大案板上,咚咚咚,一气剁上半天,再看,就成了泥状,用它包出来的饺子,保准清香爽口,一咬,顺嘴角流油,过瘾!照例也要用麸子和硬币,包几个饺子,谁吃到了就会有钱赚,有福享,讨个彩头。
  

腊月将尽,红红的乡村新年,真的快要降临了人间。

守岁熬年乐翻天

张雷

作者简介:张雷,笔名风抚雨润,全国公安文联签约作家,《散文诗年鉴选刊》副主编,《塞上散文诗》特邀编委,“中国好散文诗”主持人之一。先后在《星星》《绿风》《延河》《散文诗》《诗选刊》《文学报》《山东文学》《时代文学》《*河文学》《散文诗世界》《小品文选刊》《中国校园文学》等报刊发表作品余万字,入选多种文学年度选本,出版散文诗集、散文集各一部。现为山东省散文学会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中国散文诗学会、全国公安文学艺术联合会、山东省作家协会、山东省法学会、山东省摄影家协会会员。

进了腊月,娘就一再告诉我:年是怪兽,专门出来吃不听话的小孩,小孩子千万不要巴望过年。30年前,年仅5岁的我虽然对娘的叮嘱深信不疑但是我打心底期盼最好能够天天过年。地冻天寒,贪恋热被窝的我,却十分喜欢在除夕夜守岁熬年。

童年的记忆里,守岁熬年是最为开心的事情。掰着手指头数算过年的日期,不用娘督促,我和哥哥就会自觉搜集北风刮掉的枯树枝条,摞成了堆放在院墙根,等到守岁熬年的时候用它生火取暖。更让我惦记的是,在外地工作的父亲一年难得回家一次,过年了就有回家的可能。可能回家过年的父亲,不仅会给我和哥哥带来好吃的东西而且还会给我买几册崭新的连环画。

大年三十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姗姗来迟。无论父亲是否回家过年,娘总会在家里贴上喜庆的大红春联之前酥一筐酥菜,让我和大我三岁的哥哥解解馋。往锅灶里添着柴禾,趁娘不注意,偷偷捏两根酥菜塞进嘴里,又香又酥的感激快乐赛神仙。娘酥完了酥菜,我的肚子已经胀得鼓溜得圆了。撒腿跑出家门,既是为了消消食又是为了在天黑之前跑到公路上迎接回家过年的父亲。

一家人团圆的时刻,一般总在夜幕降临之后到来。虽然父亲回家的时候天色已晚,过年的欢乐却丝毫未减。父亲像变戏法似的从他的黑提包里掏出几把炒好的花生、糖块和面包,接着又掏出我最喜欢的连环画。忙着接过父亲带来的过年礼物,我没有和同龄的孩子一样搂着父亲的脖子亲热亲热。童年的时候,很少回家的父亲,在我的心里比较陌生。似乎陌生的父亲,总是陪我们娘仨把年过得开开心心。

父亲送完我和哥哥过年的礼物,就忙着和娘一起和面包水饺。老屋四壁透风,堂屋和院子里一样的寒冷。藏好父亲送的礼物,我和哥哥开始忙活着找火盆和树枝条在堂屋里生火取暖。柴禾烧了一抱又一抱,我和哥哥热得头上都冒汗了,各自拿着连环画映着火光翻看起来。娘和父亲已经包好了过年的全部水饺,我和哥哥都成了困神的俘虏,长长的眼皮好像粘在了一起。父亲从粮食缸里抓来两把玉米粒,均匀地摊在火盆周围的余烬里,不到一分钟,玉米粒就“噼噼啪啪”炸开了。爆米花的喷喷香味驱走了我和哥哥的困神,相互争抢爆好的玉米花吃。好吃的爆米花令我唇齿留香,岁月的苦涩没有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烙印。好强的母亲和上进的父亲,想方设法给我们的童年制造着幸福和欢乐时光。

飞到大树上宿的公鸡瞅着堂屋里亮堂堂的灯光,竟然在夜半开始啼鸣。我和哥哥嚷着要去睡觉,父亲笑哈哈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帕,小心翼翼挂在对面的墙上,让我和哥哥眼盯着“幕布”,他一手灵活做着动作,一手用手电筒的光亮把另一只手所做的造型投到“幕布”上。父亲根据造型的变换,给我和哥哥讲起《三打白骨精》、《逼上梁山》、《草船借箭》等故事。父亲讲述的精彩故事我至今记忆犹新,父亲用特殊的“幕布”播放的“电影”让我领略了苦涩岁月中的欢笑和甜蜜。父亲卖力演绎经典故事中的精彩动作,守岁熬年的光阴成为了我与父亲增进情感的金贵夜晚。

父亲见我和哥哥被“电影”逗得前仰后合,就开始进行“灌输”教育。父亲不仅讲解了娘所说的怪兽--“年”的来历,而且还抑扬顿挫朗诵有关守岁熬年的诗句。从父亲的口中,我从小就懂得守岁既有对逝水年华的惜别留恋之情又有对欣欣向荣新年寄以美好希望之意。的确,珍惜年华是人之常情。父亲曾经吟咏的宋代诗人苏轼《守岁》的名句:“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时常回响在耳边,一直催我进取不息。

在成人的眼里,年三十守岁熬年应该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叫作“熬年”呢。“年”的形貌真的狰狞吗?“年”真的会在除夕夜出没并要吃不听大人话的小孩吗?这一切是否能够弄得清晰明了似乎并不重要。我们一家四口人能够在除夕夜团团圆圆能够围着火盆暖暖和和能够陪娘一起看父亲表演的“电影”开开心心能够领到父亲赠送的新年礼物快快乐乐,我们还奢望什么呢。

贴春联、穿新衣、挂灯笼、放爆竹,永远都是喜庆快乐的事情。童年渐远,我早已不再巴望过年。“年”兽成为了儿时尘封的记忆,守岁熬年依然还是不变的习俗。属猪的我,谛听春节的脚步声,一句古人的名句铭记在心,“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年年守岁不辍,我们在期待什么?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当我扮演起了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的多重角色之时,我更加感恩父亲和娘曾经给予我守岁熬年的淳朴无华的幸福和欢乐。喜迎除夕,无论我的工作多么繁忙我都要带着妻子和女儿一起回家团聚,吃顿年夜饭。如果能够陪陪年迈的父亲和娘一起围炉闲聊守岁熬年,幸福与欢乐一定会成倍增添。

守岁熬年,甜蜜增倍苦涩减半。擎一片雪花在手中,你受到春天赠送的贺年卡了吗?春节来临,别忘了陪着家人守岁熬年。

主管主办:枣庄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编辑出版:《抱犊》编辑部

编辑委员会:

主任:李爱杰

副主任:张心立王明鹏王延亮

委员:郭士祥李玉锋沈印国

张涛王静

总编审:王延亮

主编:王静

副主编:秦志强

编辑:呼啸孙传侠

美编:沈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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